柳叶刀发表世界上第2例艾滋病感染者治愈案例

3月10日，期刊《柳叶刀》上发表的一份最新报告称第1例治愈的HIV携带者来自柏林，也被称为“柏林病人”。同“柏林病人”的治疗方法相似，伦敦病人也接受了干细胞移植手术，干细胞的捐献者携带抗HIV基因（CCR5Δ32/Δ32）。理想情况下，移植的干细胞会在患者体内产生新的细胞，将患者的免疫细胞换成捐献者的，从而使病毒无法在患者体内复制。2011年，柏林病人成为了第一例HIV治愈者。

“伦敦病人”的名字叫Adam Castillejo，今年40岁，2003年被检测出感染有艾滋病毒，并于2012年开始服用抗病毒药物。因为患上霍奇金淋巴瘤而在2016年接受了干细胞移植治疗。报告称，“伦敦病人”已经停药30个月，且血液中无HIV病毒，可以被认为是第二例“艾滋病治愈”患者。

在此之前，只有一位HIV感染者被公认成功治愈，他就是Timothy Ray Brown，被称为“柏林病人”。

时间拨回到2007年，同时患有艾滋病和白血病的Timothy Ray Brown在德国柏林接受了骨髓干细胞移植治疗。这名骨髓捐赠者本身含有一种罕见的基因突变（CCR5），这种突变可使免疫细胞对HIV产生抵抗力。一年后因为白血病复发，Timothy Ray Brown再一次接受了来自同一个捐赠者的骨髓移植。此后，两种疾病均从他体内消失，至今未复发。

12年后，又一位幸运儿出现。

2019年3月5日，《Nature》期刊发表了一篇以“HIV-1 remission following CCR5Δ32/Δ32 haematopoietic stem-cell transplantation”为题的论文，首次介绍了第二例接受干细胞移植治疗艾滋病的成功案例——也就是“伦敦病人”。

这两位患者都因为癌症晚期而接受了携带有CCR5基因突变的捐赠者的干细胞移植。由CCR5基因表达的CCR5蛋白（C-C chemokine receptor type 5），被认为是HIV病毒入侵免疫细胞的主要辅助受体之一。早在1996年，科学家就已发现，携带CCR5-Δ32变异的个体可以显著抵抗HIV感染。

CCR5 基因的突变，这或许也是这两位干细胞移植治疗成功的关键之一。

那么，全球的艾滋病人都可以治愈了？

“伦敦病人”只是目前血液中未检测出HIV，是否彻底治愈还有待继续观察。对于一般HIV感染者而言，依靠抗HIV药物就可以维持正常生活（俗称“鸡尾酒疗法”）。若想通过骨髓移植来治疗艾滋病，必须同时满足两个条件：造血干细胞捐献者与接受者人类白细胞抗原（HLA）配型一致；捐献者具有CCR5突变的基因。而这两者同时满足的几率微乎其微，且风险过高，后续还需终生使用抗免疫排斥药物。

此外，CCR5基因突变并不能抵抗所有的HIV病毒株。除了通过CCR5编码的蛋白侵入细胞的HIV病毒株（称为CCR5嗜性）外，还有的HIV病毒株可以借由CXCR4基因编码的蛋白实现对T淋巴细胞的攻击（称为CXCR4嗜性），从而使免疫系统崩塌。同时，兼有CCR5嗜性与CXCR4嗜性的HIV病毒株也少量存在。

“伦敦病人”与“柏林病人”体内的HIV应当都是CCR5嗜性的，所以利用CCR5突变基因实现了对HIV的抵抗，但当遇到CXCR4嗜性的HIV时便无能为力了。

“鸡尾酒疗法”仍是目前艾滋病治疗的主要方法。

人们常说的“鸡尾酒疗法”，就是抗病毒疗法，全称为高效抗逆转录病毒治疗（Highly Active Antiretroviral Therapy，简称HAART），是目前已被证实的针对艾滋病病毒感染最有效的治疗方法，由美籍华裔科学家何大一于1996年提出。

鸡尾酒是将几种不同的酒搭配混合在一起，而“鸡尾酒疗法”之所以如此命名，也有相似的意思：为达到强大的抗病毒作用，该疗法要求联合使用3种或3种以上抗病毒药物，将蛋白酶抑制剂与抗病毒药物混合使用，这样可以尽可能的减少单一用药所产生的抗药性，有效应对毒株变异，最大限度地延缓病程，减轻患者痛苦，提升其生活质量。该疗法的大规模应用，已将艾滋病从一种绝症变成了一种慢性病，只要按时遵医嘱服药，艾滋病感染者的预计寿命将接近于健康人群。

总而言之，利用CCR5基因来治疗艾滋病暂时还无法大面积推广，但是这两个案例仍然为艾滋病的治疗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，带来了更多的可能。